【弦狼】半夜三更狼进门
*来点现代pa,是有记忆的阿弦和修罗狼
弦一郎坐在下班回家的电车里,戴着蓝牙耳机,百无聊赖地听着小说。旁边有几个晚上兼职回家的女高中生咬着耳朵窃窃私语,还时不时抬头看他。
他自然明白怎么回事,但也只当没有看见。等电车到站,男人便很利落地出去了,全程没给几个小女生一个眼神。
耳机里的小说依旧放着,大概是说的战国时期的野史。
——苇名。
弦一郎从售货机买了罐咖啡,就地拧开喝了一口,却突然听到旁边草丛有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猫?
他回头看了看,看到那黑漆漆的草丛摇晃了两下,随后亮起两点红色的眼睛。
奇怪,猫咪的眼睛在夜里是红色的吗?
直觉告诉他不太对劲。再说,他可不认为有红色眼睛的是什么好生物——就算是猫咪也一样。
红眼让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,便拿着手里的咖啡退后两步。那双可以在夜里发光的,红色的眼居然随着他的步子默默跟上了他,分明是一直注视着弦一郎。
他皱眉,又见灌木丛摇晃了两下,一个黑影从里面钻出。
分明是个人型的东西,哪有什么猫咪!
弦一郎绷直了身体,下意识地去摸腰间——什么也没有。他又后退两步拉开距离,看着那人型钻出来后慢慢站直了,抖落一身树叶。
鲜红的眼一直盯着他。
是瘦小的人。站直了也就到他肩膀。怪不得足够缩进灌木丛。
那家伙慢慢走了两步,走到售货机照出的一片光亮前。尽管逆着光,弦一郎也一眼看到了他右鬓的白发。
怎么可能?!
男人一时楞了,又见那有着鲜红眼睛的人慢慢向他靠近,红色的瞳光明晃晃。
“狼……?”
那人听到这话似乎愣了愣,有些迷茫地眨眼,随后像是坚定了什么一样,再次走向弦一郎。
弦一郎有些紧张,谁知道这家伙到底还能不能算人,又有些异样的感觉从心底蒸腾起来,酸酸涨涨的。
……你就是这般过了千百年吗?
那人走到弦一郎面前,站住了,挨得很近,又抬起一双眼看他。没有得到反馈,却还是抽动鼻尖吸气,到处嗅嗅,小动物的模样。
连心智也失去了?
弦一郎皱起眉,有些不敢确定地伸手。修罗眨着眼睛看他伸过来的手,似乎在思考,最后下定决心般,有些依依不舍地,把手里紧攥的一个什么东西放到弦一郎的手心。
是一颗糖。
理论上他应该打社区电话让别人把不明流浪人员带去收容所的,但弦一郎不知出于何种心理,当即脱下自己的风衣外套裹在这家伙的身上,半围着他的肩膀带他回到家。
修罗一开始是抗拒的,身上被披上衣服时他挣扎了起来,于是那只右眼骤然发亮,像是有火燃了起来,被制住的小狗般发出呜呜的低声咆哮,吓了弦一郎一跳。
“没事,没事。”男人拍了拍他的肩,又害怕有路人看到这场面误会什么,轻声安慰:“安静点……”
的确察觉到他没有恶意后,修罗又安静了下来,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他。弦一郎没说什么,只是半推着他往家的方向走。
修罗不明所以,却又在刚刚从这个人听到了那个刻进灵魂、但已无法自己出口的单词,便很顺从地被男人带回了家。
玄关的灯被打开时,弦一郎才完整地看到了狼的模样。
脸几乎没有变化,无非狼狈了点,头发却长到腰了,乱乱的,估计打结严重。蔽体的布料也是破破烂烂的,还有捆在背后的,空荡荡的刀鞘。
是……拜涙?
应当是过去很久了,那刀鞘的样子早就和记忆中的大相径庭,只有靠近顶端位置残留的一点暗红的朱漆,昭示着这玩意原来应当是红色的。
弦一郎将人拉到客厅。
“喂,还认得我是谁吗?”
修罗迷茫地眨眼,看着眼前的人,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弦一郎认命般叹了口气,自己去卫生间放了一浴缸热水。回来时,修罗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。男人过去,叫了一声:“不管怎么说,还是先把澡洗了。”
修罗转过身看他,依旧是那副迷迷蒙蒙的表情。
弦一郎把他牵了进去。
“脱衣服,会吗?”
修罗还是只是眨眼。
于是脱衣服这件事就由他代劳了。
那蔽体的破布一样,只是松松垮垮地罩着,弦一郎把刀鞘解下来,放在洗漱台上,又把那身布料扒下来,丢在浴缸边的地上,。
修罗光裸的躯体暴露了出来——很瘦,而且居然意外地看不出脏污,估计是前段时间连续大雨的原因,这家伙肯定是淋雨了。
弦一郎引导着他进到浴缸,用手往他身上泼了点水后修罗就乖乖坐下了。浴缸很深,只是坐下水就能漫到他的下胸,热水随着两人的动作一下一下荡着,打湿了弦一郎的裤子。
修罗泡在热水里,很舒服地眯起眼睛。
这已经很乖了——对于猫猫狗狗来说的话。弦一郎倒了一手心的洗发乳,蹭在狼的头顶,一边揉洗一边用手指插进那头发里,试图把缠得死死地结分开。
当然是失败了,打结打得很彻底。他又去拿梳子去梳那头长发,也梳不开。
于是那头乱糟糟的长发就被一把剪了,留了个到背心的长度。
洗完头发,弦一郎把浴液打好泡后抹在修罗露在水面外的前胸和后背时,他居然低下头,尝了一口胸前白花花的泡沫。
然后皱着脸吐了出来。
弦一郎有点想笑,又感觉自己的笑点太低级,抿住了嘴,专心给人洗澡。
修罗一直皱着脸摸自己舌头,可怜巴巴的。弦一郎想起他刚刚给自己的糖,在裤子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,把那东西从兜里掏出来,撕开包装,递到狼手上。
于是他把糖塞进嘴里,很开心地低声哼起来。
弦一郎看着他因为弓着背而节节突出的脊椎,狼身上有很多七七八八的伤痕,有些是新添的,有些是很久很久的旧伤。而义手估计是早就坏掉了,左臂空荡荡的。
洗好后,他牵着手让狼起身,拿围巾把他包起来,又指了指旁边的小凳子,示意他坐上去。
修罗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很努力地试图理解弦一郎的想法。于是男人叹了口气。推着他的肩膀,把他弄到凳子前:
“坐。”
修罗愣愣的站着。
弦一郎放弃了,去抽屉拿吹风机,然后又突然想起,视频里洗澡的猫猫狗狗似乎都害怕吹风。
天,这家伙要是被吓到了还不得给他劈了。
转头时,看到他自己把拜涙的刀鞘拿起来了,抱在怀里。
他试探性开了一档热风,狼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吹风机上来。弦一郎远远朝他吹了一下,看到修罗马上眯起眼睛靠近了些。
不怕啊。
于是弦一郎用小档热风慢慢把他的头发吹干,拿起一边的浴袍给他裹上——有点太大了,几乎拖到地上。
修罗缩在浴袍里,猫一样咕噜着。一双竖直的眼在浴室明亮的灯下不再那么灼人,更类似于暗红色。
弦一郎又翻出指甲刀,把他的右手抓住,开始修剪指甲。猫猫狗狗被带回家的第一件事不就是洗澡然后剪指甲吗?人估计也差不多。
修罗很乖地坐在沙发上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。
“你一直……活到了现在吗?”弦一郎一边剪一边说着,好像也没指望这人能听懂,就只是低声着自言自语:“我都要以为,那些事只是一场梦罢了……”
修罗似乎真的在努力理解他在说些什么,偏着头,发出疑惑的低吟。
“狼,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”
听到熟悉的“狼”,修罗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,眼睛亮亮的,一副没有心肝的懵懂模样。
弦一郎从衣柜里翻了件自己穿有些小了的衬衫,拿在修罗面前比划了一下,又很快地把它丢到一边——太大了,哪哪都大,还不如浴袍。
那家伙抱着刀鞘在沙发上滚得挺欢,今晚就让他睡沙发估计也没什么问题。但弦一郎怕他跑了,去衣橱找了两床压箱底的厚被子,铺到自己床边地上。又把捡来的人领进房间,反锁好门窗,钥匙被丢进床头柜里。
于是修罗就窝进在地上铺好的被子里,睁着一双红眼睛盯着站在一边的人看。
弦一郎曾几乎没有见过这家伙有这么乖的时候,狼小巧的身子曾经踏过他的刀背,也将那打刀送进过他的身体。两人见面时永远都是刀剑相向的,好像有什么世仇一样。
其实现在放下了再想想,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也左不过是两人的固执。狼固执地要守护御子,自己固执地要守护苇名。
——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?自己被枭偷袭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,可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变成这样?
修罗坐了一会,又自己睡倒下去,抱着被子滚到墙边。一双瘦瘦的腿从浴袍里露出来,搭在被子上。
十足的小动物模样。
弦一郎今天加班得挺晚,本来是打算今天把公司大大小小需要过目的差事都解决掉,之后一个星期好好放松一下。谁曾想半路捡了个人,等忙活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深夜了。他看了一眼贴着墙、正和被子搏斗的人,叹了口气。
“快睡觉。”
也不管那家伙听不听得懂,弦一郎关掉卧室的灯,盖好被子躺床上。只是房间里突然多了个大型生物,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。弦一郎睡不着,侧身躺了一会后突然感觉有人在看他。睁眼,一双明晃晃的红色眼睛就亮在床边,小夜灯似的。
“干什么?”
修罗不做声,当然更可能是听不懂。他只是把下巴磕在柔软的床沿垫子上看床上的人,滚过的长头发乱糟糟地炸开,毛茸茸的一个。
别扭得很,不习惯。弦一郎感觉怎么睡姿势都不对,那双眼睛总盯着他看,扎人。
于是彻底睡不着了。弦一郎仰面看着昏暗的天花板,思考要不要把狼带去检查一下身体。又感觉这样可能行不通——修罗的身体,怎么想都和正常人不一样,更何况他这个精神状态,怕是两人还没出小区门就会被热心市民报警抓起来。
他放了个身,对上那双很有精神的眼睛,开口:“喂,还会说话吗?”
没有回答。
发出声音这和听不听得懂话应当是没有关系的,毕竟就算是小猫小狗也会嗷嗷呜呜地叫。弦一郎不死心,继续到:“像这样,啊——”
那小夜灯眨了眨,然后也有样学样:
“啊……”
声音很低,嘶哑,长音断续,像两张硬纸板互相摩擦那样。弦一郎听到后愣了愣,起身开灯,看到他不适应地眯了眯眼。
“张嘴我看看。”弦一郎打开手机电筒,捏着人的下巴让他张嘴往里照。修罗被扯得不太舒服,挣扎几下。但男人捏的很紧,于是他只得往前挪了挪,胸口贴在床沿,右手和残缺的左肢放到床上。
借着手电的光,弦一郎看见修罗口腔深处的喉咙红肿得厉害,甚至有溃烂的趋势。就跟灼伤一样。
灼伤,火?
弦一郎莫名想起一心来。他曾见过一心使用奇异的剑法,寒光出鞘时总伴有烈火蒸腾而起。那时他问过爷爷,一心只说是不好的东西,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蹉怨之火,是杀业恶业的报偿。只是一心将它压制并为己所用,而压制不住的人就会被其吞噬,变成被怨火包绕恶鬼。
所以狼是被业火吞噬了吗?
修罗的脸被捏了太久,有些不舒服地哼唧了起来,看起来很有可能会咬他一口。
弦一郎马上放开了他。
都肿成这样了,难怪说不出话。
修罗得到解脱后,立马捞起自己的被子往后退,就好像他是什么坏人一样。弦一郎想起刚刚给他披上衣服时,那只红色的右眼就像烧起来了一样亮,又想凑过去看他眼睛有没有问题。但刚被捏脸的修罗似乎很谨慎,见他靠近,马上抱着被子缩到另一边去。
“算了,明天再说。”弦一郎小声说着,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。
*正剧写一半卡了,好痛苦,来点无脑现pa🤧,就当情人节贺文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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